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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最低等的女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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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天而降的美人恩並不能將慕容夜心裏滾滾而起的煩躁壓下,跟柳依依交頸癡纏幾日,慕容夜終於尋個由頭跑了出來。

棲身在書房裏,慕容夜撂袍屈坐於書案前。冷峻陰柔的容顏,在窗外掠入的懶懶陽光中,晦暗未明。自從安國侯死後,那一連串的事情恍如在他心裏亂成一團,茫然而不知頭緒。

整顆心更如空了一般,時不時,會想起詭異的那晚。

“世子爺!”忽爾聽的門外敲門聲起,順才恭謹的聲音傳入來。

慕容夜在錯落日光中擡起眸,問,

“何事。”

沒有入內,順才隔著厚重的門板,如實回答,

“回世子爺話,門房來報,幾位將軍已經入了大門。正往世子爺書房而來,爺您是見,還是不見?”

“又來了?”不耐煩的吐槽一句,慕容夜擡起頭,捏了捏自己發脹的額角。順才口中的幾位將軍,乃是昔日安國侯麾下的幾位將領。

前些日子,他們曾一起逼著慕容夜,處置暮染。想必此次前來,又是為了暮染的事情。

一時間,慕容夜只覺得格外的煩躁。卻也只能晃了晃昏沈的腦袋,跟順才道,

“見吧。”

話一落,就見的順才推開房門。很快,五大三粗的將領們,紛紛邁步入了慕容夜的書房。徑直走到慕容夜的書案前,幾個將領依次排開,同時給慕容夜見了一禮,聲勢浩大的道,

“卑職見過世子爺。”

“幾位叔伯快快請起!”端著表面的笑意,慕容夜起身伸手,親自將幾位將領扶起。

“謝世子爺。”將領們答。

到底是領兵打仗的人,不似文人的拐彎抹角。一起身,一群人中為首那將領,當即就開口,

“世子爺,上次我等前來,詢問那兇手的處置。如今,世子爺也成婚多日,那兇手當是如何處置呀。侯爺屍骨未寒,豈能容兇手茍且人間。若是世子爺狠不下心動這個手,不如,就交由卑職來做這個惡人。”

“看李叔叔你把話說的。”李將軍這話自然是不能的,慕容夜清淺一笑,把話給擋了回去,

“我是父親獨子,自幼以來承載了父親畢生的心血。父親遭害,我的心比各位叔伯更痛。因為痛,所以才不能讓那兇手如此便宜就被處置了。”

聽的慕容夜如是說,幾個將領接著又問,

“那世子爺,當如何?”

“我要她,生不如死。將她貶為我府裏頭最低賤的女奴,做府中最繁重粗使的活計,吃最差的東西,住在窄小的籠子裏。受盡天下人的唾罵,冷眼。直到,將她活生生的折磨死。如此處置,各位叔伯可還滿意?”皺皺眉,慕容夜將他的想法一一說出。

就連在場歷盡腥風血雨的將領們,都為慕容夜的想法,感到顫抖。

見將領們都沒有回話,慕容夜誤以為他們不信任自己,於是又道,

“順才,傳令下去,將暮染貶為府中最低等的女奴。讓住在籠子裏,做府中最繁瑣粗使的活計。”

“是。”接下慕容夜的命令,順才馬上退下去。

目送著順才離開,堂前站著的將領們面面相覷,無話可說。

要知道,死有的時候並不是最狠的懲罰。最狠的懲罰,讓人半生不死的活著,受盡天下間所有的苦楚,卻連求死的資格都沒有。想想,都讓人不寒而栗。頓時,將領們都覺得自己對暮染的處置,還是輕的。

於是,都沒有在慕容夜的書房裏多留,告辭離開。

將領們一走,慕容夜的眸色也在天光裏暗下。

慕容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,這些日子來,頻頻的想起暮染。想起那些,藏在腦海裏很久很久的記憶。

回憶中,是大雪紛飛的嚴冬,四面八方,銀裝素裹。有一個小女孩,站在一棵枯樹下,目光灼灼的看著他,對他說,

“夜哥哥,暮染這一輩子,就只有你跟侯爺兩個親人了。”

還有一個小男孩,站在樹下,輕輕的抱著小女孩,道,

“暮染,夜哥哥會保護你的,保護你一輩子的。”

“呵!”這段記憶,被慕容夜藏的太深,讓他誤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。當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,慕容夜只覺得天地都在不停的旋轉著。他恨了暮染這麽多年,若是這個時候放棄,那該是多麽的可笑。

暮染讓他這一輩子,過的如此的憋屈,他怎麽可能會保護她。

努力的將自己承受的苦楚從心底挖出來,慕容夜將對暮染所有的溫情,如數斷去。漂浮不定的眸光,驟然一冷,慕容夜的心,也一並狠下。

他慕容夜,無論如何,都不會喜歡暮染。

……

踩在冬日懶散的日光裏,順才磨磨蹭蹭的來到地牢門口。

牢頭自然是識的順才的,不等順才開口,牢頭畢恭畢敬的將順才迎入牢裏,

“順才小哥這個點來,可是世子爺有何吩咐?”

“嗯。”順才點點頭,把來意說的清楚,

“去將暮染帶出來,我要將她帶走。”

“是。”聽完順才的話,牢頭即刻往關押暮染的牢房走去,將暮染帶到順才跟前來。

見到順才,暮染先是一楞,而後發聲,

“順才?”

“嗯。”以前安國侯在世的時候,一定讓順才在慕容夜跟前蹲著,一來是將慕容夜的一舉一動報給安國侯。二來,是在慕容夜為難暮染的時候,讓順才適當的為暮染解圍。如今,聽到暮染會面臨的事情,順才的心裏,也是有些不忍。

可就是不忍,他又能如何。說到底,他也只是個奴才罷了。

無奈的搖了搖頭,順才上前一步,始終沒有像府裏其他人一樣,對暮染極其輕賤,

“暮染姑娘,請吧。”

沒有問順才要帶自己去哪兒,暮染二話不說,跟著順才就走了。

直到,順才將暮染帶到羅媽媽跟前。

羅媽媽,整個安國侯府,沒有人對她是陌生的。不為別的,只為她手段苛刻。府中上下的丫鬟,幾乎都是在她的嚴厲下訓練出來。既然慕容夜說,讓暮染當個輕賤的女奴,那便是讓順才將暮染,交到羅媽媽手中。

“就是她?”豐腴的身子擠在一張竹椅子上,羅媽媽正剔著牙在樹下曬太陽。見順才帶著暮染過來,挑眉一問。

順才點頭,

“嗯,就是她了。世子爺說了,讓她做府中最為低賤的女奴,還有,不能住屋子,只能住在籠子裏。”

“曉得曉得。”掄起折騰人的手段,她羅媽媽敢說第一,沒有人敢說第二。不等順才將話說完,羅媽媽立馬接過來,笑逐顏開。

唯有暮染,神情蕭瑟的站在冬日沒有溫度的陽光裏,絲毫不在意,順才跟羅媽媽後來的對話。

府中最為輕賤的女奴,原來,慕容夜打的就是這個主意。

暮染,不由的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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